朔间小零

【汉化 自翻】OP官方《特拉法尔加罗 小说》第二话（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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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贝波他们吗……”

       结束了诊所的工作，骑着自行车回家的途中，我看到三人等在城镇的入口处。

       “噢——罗大哥！”夏奇冲我挥挥手。

       “哦。你们在这儿干啥呢?”

       “哎呀——正巧大家都在同一时间结束了工作，就商量着一起等罗大哥过来呢。”

       “这样啊。那机会难得，咱们就来场比赛看看谁先到家吧。谁是最后一名，接下来一周打扫厕所和做早饭的活就都是他的了！”

       “噢——！”

       以最快的速度蹬着自行车，身体四面受风还有点儿冷。

        不过，一心一意地投入到比赛中，身体也暖和了起来，很快便把寒冷抛在了脑后。

平常需要花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路程，这次只花了一半左右的时间就到了。

       “好耶，第一名！”

       我不由得振臂高呼。

       回头一看，后面依次是夏奇、佩金、贝波。结果大家就按这个顺序抵达了终点，贝波是最后一名。

       “哈哈哈。光靠脚上力气可是赢不了自行车比赛的哟，贝波。不过你也真是，不管过多久还是那么笨手笨脚的啊。骑个自行车都东倒西歪的，看得人提心吊胆，生怕你一下子就摔倒了。”

       “嗯……真是， 我怎么连个自行车都骑不好……我出去旅行几天反省一下好了……”

       “别说两句就变得那么消沉！！你这爱消沉的毛病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啊！！”

       我们一边变着法子让郁郁寡欢的贝波振作起来，一边走进家。

       这个时间沃尔夫也应该早就回来了。好想赶紧开饭啊。

       “喂——捡破烂的！我们回来啦！”

       我招呼了一声，但没人回应。

       还没回来吗?

       奇怪啊。捡破烂的虽然看起来粗糙，但应该不会轻易打乱自己安排的日程计划。

难道还沉浸在发明中无法自拔吗?

       “怎么办?咱们先准备做饭吗?”

       “先做吧。今天还买了块儿不错的肉……话说，罗大哥，那是什么?”

       “嗯?”

       我扭头看向佩金手指的方向。

       在窗外，我们的农田附近，一股黑烟正滚滚地往上冒。

       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们几个！咱们去看一眼！”

       我们从后门离开家，冲向农田。

       在那里，有一架冒着黑烟熊熊燃烧着的飞机模样的东西，以及——

       ——浑身是血的沃尔夫。

       “老爷子！！”

       我迅速赶到沃尔夫身旁，检查他的情况。

       出血很严重，意识也没有了。

       呼吸很浅，脉搏也很微弱。

       情况相当危险。

       人只要流失掉全身约三成的血液，就会有生命危险。简单扫一眼，沃尔夫的失血量已经很接近这个程度了。

       显然一刻也不能耽误了。

       “我来搬老爷子！贝波！先去把水烧开！佩金！去准备放下老爷子的手术台！夏奇！你去把我的那套手术用具拿出来！！”

       “明、明白！！！”

       “罗大哥，用具准备好了！！消毒也完成了！”

       我把沃尔夫背进家里时，客厅的正中央已经摆好了手术台。我让老爷子躺在上面，从夏奇手中接过手术用具。

       “老爷子的伤有多严重啊……”

       贝波忐忑不安地问。

       虽然我很想对他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始终无法说得出口。

       情况相当严重。

       他恐怕是乘上了那架掉在田里的飞机吧。

       头部的外伤并没那么严重，但总体出血量很大，最要紧的，内脏毁得- -团糟了。

       若干脏器因坠落时的冲击而破裂，还有被飞机碎片刺入的痕迹。

       保守估计，这样严重的伤势是抢救无望了。

       “呜……”

       老爷子一息尚存，漏出了微弱的声音。

       “在那儿的是……罗吗?”

       “总之现在先别说话。好好休息。”

       “怎么了，老夫受伤了吗……对了……老夫想着能给你们当玩具，就做了一下电动滑翔翼的飞行试……结果被突然刮起的旋风一吹，就掉下来了……真是的，这么一来老夫天才的名号都要保不住喽……”

       “别说话！有什么话之后你想说多少我们都听！”

       “罗大哥，怎么办！?是不是该赶紧到镇上去叫医生……?”

“不行，佩金。到镇上去的话，来回要将近两个小时。我们没那么多时间。”

       “那、那该怎么才能……”

       “我来。”

       “罗大哥……”

       “我来动手术。”

       我尽可能用坚定的语气宣告道。

       ……我确认了一下受伤的地方。

       可恶，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以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清楚地诊断出内脏受损的地方。

       “夏奇！佩金！总之输血是必须的！就用你们俩的血了！”

       “好！”

       “明白！”

       我迅速着手准备输血，把夏奇和佩金的血液输送到沃尔夫体内。可是，这点措施连急救都算不上。要是不赶紧缝合伤口的话，老爷子转眼间就会因为出血性休克而宣告不治。

       ……可是，到底伤在哪儿，伤有多重,我无法用肉眼判断。

       而且，就算能够掌握全部的伤口，恐怕以手术的速度也来不及。

       咚咚。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

       胸口像被人紧紧捏住一样痛苦。

       手脚因为恐惧而颤抖。

       治疗佩金和夏奇的那次，仅仅是抢救的话，那次的手术也没那么难。

       但是，这次不一样。

       所需的分析能力和技术简直高到不可思议。我真的，能做到吗?

       好害怕。

       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

       我的行动，可以决定人的生死。

       有想到这里， 我就感到头昏目眩，都快站不稳了。该怎么办才好。

       快点想。

       快点想。

       呼吸紊乱。

       大汗淋漓。

       思绪越发地紊乱起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沃尔夫他，会死的，怎么办——

       ——就在这时， 有人用力地握紧了我的左手。

       我扭过头，原来是佩金、夏奇和贝波在强忍着眼泪，用自己的双手覆上了我的左手。

       “对不起，罗大哥……我们们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全部交给你了……不过，是罗大哥的话，一定没问题的！是你救了我和佩金，所以一定没问题的!……我们们只能不负责任地这么说说而已，对不起……可是，拜托你了，罗大哥！请你救救老爷子吧！！”

       听着夏奇的声音，我的焦躁一扫而空了。 

       我的左手感觉到了大家的温暖。

       那是他们渴望救活沃尔夫的心意。

       ……是啊。

       打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好犹疑的吧?

       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就算去操心失败以后的事也没有意义。

       我要做的仅仅是，尽我现在的全力，做好老爷子的手术。

       手脚不再颤抖。

       “没问题的。你们先退后。……相信我，好好看着吧。”

       左手上不再感觉到贝波他们的触感。

       与此同时，我做了一个大大的深呼吸——

       “ROOM”

       ——施展出了 我的能力。

       圆形的薄膜包围了整个房间。

       “诶，这啥这啥！?”

       “这不就是我们第一次见到罗大哥时……”

       “对哦，是救我时的那个东西！”

       佩金、夏奇和贝波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还是之后再解释吧。

       “罗，你、你这个能力……”

       “闭嘴捡破烂的！我一定、一定会把你医好的！”

       我给老爷子打了麻醉，让他睡着之后，我在"ROOM"中开始集中精神。

       “‘扫描’……”

       看到了。

       内脏的破损处，我已经了如指掌。

       肠道破裂。

       胃壁破裂。

       肝脏被金属刺入。

       全都能看到……

       “‘指挥棒’！！”

       在我喊出声的同时，放在手术台边缘的五把手术刀在空中飞舞起来。

       然后，我的右手也握住了手术刀。

       “开始……！”

       加上手中那把，我用六把手术刀进行着沃尔夫的手术。

       工具依照我的想法动了起来。用于缝合的针线、钳子和开创器也不例外。

       我在这个“ROOM”中，就能随心所欲地操控它们。

       这样一来……！

       就能在手术刀切开肝脏的同时,

       缝合胃部的伤口，

       给腿部的大动脉止血，

       取出扎进肺部的肋骨,

       擦掉从肾脏喷出的鲜血,

       确认输血的情况，

       把残破不堪的肾脏恢复原状。

       好……挺顺利的。

       出血已经止住，呼吸也很正常。

       没问题，能行的……

       然而，正当我想到这里。

       “呜哇啊啊！”

       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

       这不是一般的疼痛，而是像有人在我的头颅中用锤子敲打头骨那样的剧痛。

       虽说一直有在练习，但这就是突然全面施展能力的代价吗……

       糟了。

       意识快要远去。

       腿也软绵绵……

       我跪倒在地，手里还握着手术刀。

       “罗大哥！”

       “……没事。别……担心。”

       没错。

       这些家伙没什么要担心的。

       害他们露出不安表情的原因，我会全部解决。我不会解除“ROOM”。

       也不会解除“指挥棒”的能力。

       沃尔夫曾说过，Give & Take。

       若是不能获得回报，自己也就什么都不做，貌似这就是老爷子的座右铭。

       可是，那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我只是，遵从了内心涌起的冲动而已。

       濒临死亡的患者，迄今为止一直关照着我们的老爷子，就在眼前。

       所以，我只管尽我全力医好他，仅此而已。

       作为医生，一直站在这里，仅此而已！！

       我不需要回报，也不需要酬劳。

       不想让沃尔夫死掉，仅仅是这个想法，就足以让我的身体积极行动起来。

       一定给我活起来啊。

       我在昏昏沉沉中祈祷。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这种东西存在，如果有的话，唯有此刻，我打从心底祈祷袖站在我这一边。我再也不会让重要的人死掉了……！

       不能倒下。

       不能摇晃。再坚持一下。

       “你可别死啊……捡破烂的！！”

       伤口基本上已经处理完毕。

       接下来就只剩下缝合腹腔了。

       我用虚弱无力的手，拿起穿了线的针，缝合了被手术刀切开的腹腔。

       四肢与胸部的止血工作非常完美。

       ——手术，结束。

       “呼……。”

       不妙。右膝突然脱力，我眼看就要向后倒去。但是，我的朋友们扶住了我。

       “罗大哥！”

       “我没事。手术结束了，我只是有点站不稳而已。”

       “老爷子会有救的对吧！?”

       “……不知道。手术，大体上很成功。只是，他原本就失血过多，接下来，就只能赌老爷子自身的生命力了。”

       我们把四张椅子排在一起，坐着守在老爷子身旁。

       千万不能睡。

       因为不知道伤情会不会突然急转直下。

       我不经意地转头看了看身侧。

       贝波也是，夏奇也是，佩金也是……

       明明很累，但却一点都没有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