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间小零

【汉化 自翻】OP官方《特拉法尔加罗 小说》第三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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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后，带着平复心情的意味，我们各自洗了澡，换下了脏衣服。

       沃尔夫老爷子也很快苏醒过来，所有人集合到了餐厅里。

       我们先讲述了沃尔夫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但气氛很压抑。

       需要商量的事情有很多。但或许是因为震惊过度，大家都不怎么愿意开口说话。

       “给你们添麻烦了。”

       在这种气氛中，沃尔夫率先开口说。

       沃尔夫的表情莫名可怕，看上去他虽然心里明白必须梳理清楚情况，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捡破烂的，那群人到底什么来头?你和那个叫巴克的家伙又是什么关系?”

       “……也是啊。这个必须得说明一下。”

       贝波他们也没有起哄，静静等着沃尔夫往下说。他们肯定也明白，接下来他要说的内容绝不轻松吧。

       “巴克他，是老夫的亲儿子。”

       沃尔夫抬起头，斩钉截铁地说。

       “那孩子从小就脾气暴躁。在镇上也时常偷窃打架，人们都对他避而远之。就这样他在大约二十五年前提出要去当海贼。最初老夫并不赞同。可是又不由得怀抱着一线希望，说不定到了海上他就会洗心革面。我以为，如果他去往更广阔的世界，积累了更多经验，或许就能成为一个正直的人……没过多久，我就发现我想错了。老夫也加入了他的海贼团出海了，一来是想监督他，二来老夫自己也有一个梦想，想要亲眼见识一下大洋彼岸的那些珍奇的发明。”

       说到这，沃尔夫抿了一口红茶。

       我当然很清楚，对他人讲述自己压抑在心中的黑暗的过往有多么痛苦。所以我并没有催他往下说，而是静静等待他再次开口。

       “实际上，巴克压根没有变温和，反而在残酷的海贼世界里越走越偏。他开始认为伤害别人，抢夺财物是理所应当的。而后因为吃了‘醉酒果实’，他凶残的性格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醉酒果实’……那家伙果然是‘恶魔果实’的能力者吗?”

       “没错。因为吃了那个果实，巴克和他的海贼团实力大增，政府给他设定的悬赏金额也水涨船高。他甚至还获得了自诩能够挑战‘伟大航路’的力量……然后，巴克自身也愈发扭曲了。他以前也曾在航海中经过飞燕岛，袭击城镇抢夺财物。老夫就是在那时退出了他们一伙。从那以后，就一直这样独自一人研究发明了。”

       听了这番话，我终于明白了。

       “在岛屿边缘生活，就是你在以自己的方式赎罪吧?”

       沃尔夫没有回答我的提问。

       但是他的沉默，足以证明我说得没错。

       “我们第一次去欢乐镇的时候，你好像说过吧，这个镇子在二十年前曾差点毁灭过。那是指被巴克袭击的事吧?”

       “……对。但结果老夫还是束手无策。老夫为了阻止巴克而一个人战斗，但最终还是输了。不少人在纷乱中殒命。尽管之后老夫用手里的财产想办法重建了城镇，但死去的人们又不能复生……老夫没有资格接受镇上人们的感谢，也没有权利和他们在一起生活。”

       呼。沃尔夫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自从我们相遇到现在，那是我见过的他最失落的样子。我怒火中烧。

       恨着哈哈大笑地袭击城镇的巴克。

       恨他居然让捡破烂的露出这么失落的表情。

       但最恨的还是自己，竟想不到任何话语来鼓励快要落泪的朋友。

       不过，也许并非如此。

       就算我再怎么鼓励他，情况也不会好转。

       既然如此——

       “捡破烂的。”

       “……什么事?”

       “我要去战斗。”

       ——我死死盯着沃尔夫， 脱口说道。

鼓励什么的就免了。

       反之，我要用自己的方法推动沃尔夫前行。

       ……我也好沃尔夫也罢，都必须“现在”就做出行动。

       就算有恐惧，就算有困惑，也不能一味的把事情都推迟到“有朝一日”，必须此刻就行动起来。

       “现在”，就该下定决心。

       决定为了照顾过自己的镇民们，投身到输赢未知的战斗中。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 要做的事不管过多久都还是属于“有朝一日”的。

       永远也无法实现。

      只有下定决心“现在”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我们才能不断前行。

       我确信，那也一定是为了实现柯拉先生夙愿而踏出的第一步。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做什么。但不管怎样，我已经决定了该做什么。我要和夏奇、佩金还有贝波一起，再回到镇上，彻底打倒巴克和他的手下。”

       “罗……”

       “你要怎么做?就算你想这样窝在家里，我也不会责怪你。但是，难道不是只能趁现在了吗?要是想保护镇上的人们，从肩负的罪恶感中解放出来的话，那机会岂不只有现在了吗?不对吗，捡破烂的?”

       不知过了十秒，还是二十秒。

       沃尔夫低着头，一言不发。

       接着突然起身，朝我走来。

       然后，猛地抬起右手，拍在我的头上。

       “哼！少在这里瞧不起老夫！！用不着你说，老夫也不会逃跑的！刚才也是，只是消沉了那么一丁点而已……其实正如你所说。只有老夫自己才能给自己的罪孽做个清算。这次老夫定会保护好这个城镇！”

       “话说得好听，之前不是被巴克揍得很惨吗?”佩金毫不留情地吐槽说。

       “唔……”

       “而且他一直在当海贼，现在不应该变得更强了吗?”贝波一本正经地提出疑问。

       “呃……”

       “具体要怎么打败他，你有仔细想过吗?”夏奇给了他最后一击。

       “啊……”

       看来每一一个问题都正中要害，让沃尔夫满脸通红，哑口无言。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亏你平时老教训我们，一到关键时刻就犯糊涂啊，捡破烂的。”

       “你、你说什么！！”

       “就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打不过他们的。就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保护不了镇民们的。但是，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实吗?不正是因为你一个人无能为力，所以我们才在这里吗。”

       “唔……”

       “我们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大家一起打飞巴克和他的手下，保护城镇。就这么简单……捡破烂的，我们已经不是单纯的小孩子了。不再是总受你照顾的小孩子了。这次轮到我们了。就由我们和你一起，保护你的珍贵之物……所谓的朋友，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哼。沃尔夫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然后嘴角略微向上，弯起了幅度。

       “少狂妄了。区区一个小屁孩，不过是个子稍微长高了点，就敢在这里大言不惭……不过多亏了你我也下定决心了。老夫就相信你们，把性命托付给你们这群朋友了。”

       沃尔夫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看到他这样，大家都笑了。

       这个家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息。

“所以，老爷子，既然决定要战斗，有几个地方必须确认一下。首先，巴克吃的那个‘醉酒果实’究竟是什么?”

       不管怎样战斗，最后也必须打倒巴克，不然城镇不可能恢复平静。

       所以，我们必须率先掌握他的能力才行。

       “让吃下它的人变成‘溶解人’。那就是‘醉酒果实’的能力。巴克可以将自己的身体自由地化为液体。因此，普通的攻击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原来如此，所以我的攻击才伤不到他啊。”

       铁管打在水上显然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还有一点。巴克可以从眼里发射光线来操纵别人。”

       “光线?像催眠术那样的吗?”

       “准确来讲，是‘让人心溶化’的光线。你们刚才不是说镇上的人们来攻击你们吗。在那之前，巴克有发射光线吧?”

       “发射了。虽然我们躲开了，但周围的人都整个中招了。”

       “‘溶解波’——被巴克的光线照射过的人， 心灵都会被溶解，任由他操控。说得极端些，只要巴克下令去死，那被他操控的人也能把刀扎到自己的胸口上。”

       “哇。真是跟恶棍很般配的能力啊。”

       “恐怕现在巴克正在镇上散播光线，把人们变成任由他控制的人偶……所以我们必须赶紧开始行动。”

       “嗯?是要赶在巴克他们从镇上逃跑之前吗?”

       “不是。巴克他们为了休息并做好准备前往‘ 伟大航路’，应该还会在这座岛上停留几日吧。”

       “那……”

       “问题是镇上的人们……被巴克的‘溶解波’照射过的人，二十四小时后就会死亡。”

       “什……！”

       “‘醉酒果实’的能力可以溶化万物。连人心这种无形的东西也不例外。而被操纵后经过二十四小时，心灵就会彻底溶化。到那时候，不管做什么都无力回天了。”

       压抑的气氛再次笼罩了整个房间。

       许多至今在镇上照顾过自己的面孔浮现在脑海。开什么玩笑。

       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死去。

       “要怎样才能解除‘醉酒果实’的能力?”

       “除了睡觉的时候，一旦巴克失去意识能力就会解除。但是，也不一定能那么顺利让他昏迷……从战斗开始，就应该要做好杀死他的心理准备。”

       说着，沃尔夫皱起眉头。

       ……不管再怎么不成器，巴克也是沃尔夫的亲儿子。要他的命这样的事，其实应该是想都不会想的。

       “二十四小时啊……”

       “离在镇上战斗已经快过去四个小时了。还剩二十个小时……”

       “要在这段时间内，回到镇上，一边想办法对付镇上的人，一边打倒巴克……难度相当大啊……”

       贝波、佩金和夏奇对这个现状也是相当手足无措。这也难怪。

       毫不夸张地说，镇上人们的性命全都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也不例外。

       从刚才起，双手的手指尖就在微微颤抖。

       一听到别人说城镇遭到袭击，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来。

       燃烧的城镇，众人的尖叫，父母，拉米，堆成小山的尸体，故乡，弗雷凡斯……

       “去屋顶上，跟我来。”

       沃尔夫冷冷地说。我们默默地照做。

       到屋外一看，乌云逐渐笼罩了天空。

       仿佛是在映射我们的心情，令人不悦。

       “过来看看镇上的情况。”

       “啊?”

       “以老夫发明的高精度望远镜‘哪里都能看得到君’的高性能，从这里看到城镇的情况就是小菜一碟。一共有两架，罗，你也过来一起看。”

       我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把眼睛凑到了这个名字一如既往老土的发明跟前。

       凑近一看，我差点惊讶地叫出来。

       他没有夸大其词，镇上的情况真的看得一清楚。

       沃尔夫这老爷子，连这种东西都做得出来……

       “……果然，镇上的人们全都被他操纵了啊。”

       “是啊。”

       熟悉的人们手里拿着陌生的武器，睁着空洞的双眼在城镇四处游荡。

       “老爷子，巴克那家伙在哪?”

       “神殿吧，大概。你们应该也去过吧。位于镇中心祭祀海神的神殿，海贼们就在那。”

       “在那啊。原来如此，镇上就数那里最宽敞了。”

       确认了他们的位置后，我们离开了望远镜。

       实话实说，情况相当严峻。

       既然海贼们所在的神殿位于城镇的正中央，那就免不了要和镇上的人们起冲突。

       虽然不想杀死他们，但恐怕很难毫发无伤地从正面突破吧。

       如果在抵达巴克的所在地之前就已经遍体鳞伤，那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胜算。

       再说就算抵达了巴克面前，要是没办法对他造成伤害，那胜算也无从谈起。

       ……走投无路了。

       “你们几个，有什么主意吗?”

       我死马当活马医，问了贝波他们一句。

       “对不起，我什么也想不出来……要是我是一只再聪明一点的白熊就好了……我这种废物，还是消失为好吧……”

       “别因为这种奇怪的理由垂头丧气，贝波！我也和你们一样，什么主意都想不到。”

       唉——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然而，我无意中往旁边一看，只有沃尔夫露出了莫名自信的笑容。

       “我想到了。”老爷子小声嘀咕。

       “想到了什么?”我问。

       “对啊！还有这一招啊！能行！这样能行啊，你们几个，赶紧做准备！带你们去老夫的研究室！！”

       老爷子兴奋地大喊。

       “让巴克傻眼去吧！！”